雨是婆娑的记忆,半卷西窗珠帘,听风送雨,讲故事。故事从远古而来,夹叙着年轮,夹叙着记忆,夹叙着时代忽远忽近的喘息。
儿时乡村没有路,雨后是泥泞, 陡峭的河沿上是前人的脚印。
午夜未央,夏日的狂风暴雨惊醒一颗熟睡的心。黄土地,庄稼人,一颗心放在黄土上。睁开迷离的双眼, 换上油绿的雨鞋, 套上漆黑的雨衣,午夜门外。门内,有一双晶莹的眼睛。轰隆隆,轰隆隆,小姑娘在无人的炕上,听风声,听雷响。2003年的雨,你的故事,讲在黄土上,讲在午夜里。
2009年,雨,你的故事,讲在傍晚。
大雨,暴雨,特大暴雨。从未像这场雨这样,记忆这么深,没有海枯石烂的千百次轮回,只有天地在一刹那的灰暗。
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到来,午后四点最和谐的时光却迎来了晨夜最无助的黑暗。室内明亮刺眼的灯光是对室外的抹杀。字字入耳不入心,字字入眼不入心。这雨狂躁,急急拍打着门窗,妄想挣脱外物的牢笼,冲进这不曾驻足的世界。电闪雷鸣。
仿佛是慢镜头,这个世界如同静止一般,缓慢的速度蜗行,许久许久,迎来了放学的铃声,楼门前的驻足。十一岁的姑娘穿着蓝裙,手执油画伞。听雨拍打在伞上,暴躁。
梯下雨没膝,梯上人儿难迈步。来,送你回家。仰视,谢谢。在我生命中驻足的人,第二语言的授予者,狂风暴雨中的师生谊毕生难忘。
2014年的雨,你的故事打湿了一片朦胧。
一片朦胧一片雨。我们总是追求故事的意义,想要从中学到做人的道理,而最终往往什么也没有得到,也许是因为,故事本身终究是作者的假话,生活却是大段大段的真话,虽然残酷,无情,我们也只能努力向前,没有后退的空间,没有转换的余地。
是每个学生的必经之路, 也是每个学子不平坦的坦途。在即将走向分水岭的路上,这暴风雨的故事总是能如此夺人眼球,又能如此令人沉浮。学校,回家。
路非直路,路难通;道非大道,道难平。没有伞,没有书,没有人,没有酒。这昔日无比熟悉的街道,在这狂风暴雨中望不到前方。慌张,却又心静。此刻手无伞,心无伞,接受着暴雨的洗礼,仿佛是走在生命的路上。这究竟是生活的冲刷,还是命运的洗礼。让我在这无尽的长路上独行,独行。两旁的雨打窗,阵阵作响。
2014年的雨,你的故事,讲在路上,讲给一个迷途的姑娘。你看,姑娘。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雨停不在半空中,停不在云朵上,既然已经选择降落,必然要走向大地。姑娘,你又何尝不是一滴雨呢?
雨,你的故事,好长,我该怎样听?
雨,你的故事动人入耳,雨,你的故事从岁月中而来,夹杂着记忆。
雨,如今,你讲个怎样的故事给我听?